病夫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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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夫嫡妻

001出嫁

“砰砰啪啪”一大清早,柳府外炸响了红色的两大排炮竹,借着风力,喜气洋洋的炮竹声传遍十里八巷,将人们从梦中惊醒。

今天是外姓王爷府柳家鼎鼎有名的痴傻嫡长女嫁人的日子,柳家嫡女都已经快十七了,听说以前因为一场大火吓得半痴傻,偶尔清醒,偶尔痴呆。

小的时候曾与三皇子有婚媒在身,后来也因柳家嫡女痴傻便退了婚,直到现在,这个痴傻老姑娘终于是要嫁人了。

她嫁人就十分惊人了,可嫁的人更令人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她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最年轻的丞相,有天才之称,绝世无双的丞相大人。

叶溟丞相自出生来便身染不治之症,有医传言,他活不过立年,如今才十九便日日久居于家中养病。

柳王府前脚刚与三皇子退了婚,这位丞相大人后脚就差人前来下聘金,

李沁呆呆地看着铜境中的自己,她明明开车在回国安局的路上,在拐弯口的那瞬间被一辆横冲出来的车子撞上,不想睁眼,就看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额头出了血,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冲进一群人,然后就将自己生生打扮成这个鬼样子。

透过铜镜,李沁看着慌忙进出的丫鬟,还有在自己头上扯来扯去的女人们,但就是没有一个理会她的呆呆傻傻,好像她这个样子才算是他们看到的正常行为。

“我的大小姐啊,你怎么就将自己折腾成这样,看看,这额头就算是用胭脂都不能盖过去了。”

“小乔,你理会这做什么,反正今天能将她嫁了出去也是件好事别管如今是好是坏了,这额头等到夜里了,谁也看不到。”有人愤了那多嘴的小乔一句,然后将她挤到了边去,动作快速地给如今的柳烟华试戴了两次凤冠。

“唉哎,也算是大小姐倒了霉,虽然痴傻了些,可是这人有时候还是清醒的啊况且,大小姐人长得也漂亮,怎么三皇子就突然答应退婚”有人不解地叨唠了起来。

“听说三皇子以前很喜欢大小姐的,怎么突然就让给一个痨病子了丞相虽好,可是,听说他的身子病得厉害过不了立年,都几年不曾出府了,而且听说他还是个不行的……”说到最后那一句,丫鬟将声音压了个低,只让屋内的人听清。

柳烟华眼珠一动,有些八卦地竖起耳朵细听。

小乔一惊,有些怜悯地瞅了柳烟华的后脑勺一眼,声音也跟着压了低,“当真是病得不行了,还是本着就不行”

“当得真,我跟你们说,我有一姐妹,在叶府当二等丫鬟,是她跟我这般说来的。你们没看到啊,病得连路都不能走了,只能呆在府中养病。这样的男人,哪里还能行啊。大小姐这下真是可怜,就算现在风光嫁过去,也是守着空闺寡。”话虽是这般说,但是语气神情完全没有半丝的同情。

柳烟华是柳王府唯一的嫡女,下头有一个弟弟,姐弟俩虽亲,但被侧妃中间碍事,生生将姐弟俩分个东南西北。柳王爷平时也对柳烟华极冷淡,也许是她脑子不好的原因。

柳王妃去得早,这当家的也换成了侧妃。所以,对她这个傻嫡女更是没有放在眼里。

柳烟华即使是清醒着的,也是个懦弱的主,只能任凭府里的庶出欺压不曾吭一声,所以,就连她身边的丫鬟婆子都分外嚣张了起来,完全不拿她当正经主子看待。

就像现在,明明是正是赶着吉时的时候,这群梳妆打扮的丫鬟们都凑成一堆去说是非,将柳烟华这个大活人摆在那儿不理。

“大小姐本就是个痴傻,看着就可怜,如今又这般被老天如此对待,也算大小姐倒了八辈子的霉,要是我啊,早早死了算了,这也就一了百了。”丫鬟的声音提了提,声音在新房里极为响彻

有人赞成地点头,“你们不知道,叶府那位连夫人可凶了,而且最会拿人短整,大小姐这样半醒半傻的嫁过去,指不定是要被活活整死的。”

“没错,我那姐妹也说了,连夫人本就不喜欢大小姐,是丞相坚持要娶我家大小姐,丞相说了,他的命就快到尽头了,而柳家大小姐也无人敢娶,又被三皇子未取退婚,他临走前也该是做件善事,给柳小姐一个归宿。”

“小乔,听说你和春柔要做陪嫁丫鬟呢,可得仔细了这连夫人,指不定你们人还没踏进门,就被弄死了。”有人吓唬道。

那两个比较靠在一起的丫鬟,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惧意,缩了缩身子,抿着唇没有说话。

看着这两丫头的苦瓜脸,有人喷笑出声,“谁叫你们命好呢,能跟着去做丞相夫人的丫鬟,这一过去了,就直接升做了一等丫鬟了真是恭喜二位啊”

“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明明你们俩才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为何不是你们俩陪嫁,反而是我们俩了”春柔一个不服,冷哼道。

“唉哎,这也怨不得我们俩,若不是侧妃娘娘非要我们留下帮衬着,我们也想着过丞相府享福啊。”看着小乔跟春柔两人将脸愁成川字,不由讥言大出。

这些丫鬟们越说越来劲,越说越偏离原先的话题。

不过,这倒让李沁,如今的柳烟华知道了几点。

她是柳府的嫡女,是个半傻子,她退婚后就要嫁给另外一个人,而且嫁的还是一个随时都会死掉的男人丞相会不会是个老头子

古代能官居百官之首的可是得要上点年纪才有这样的能耐,那么,是不是代表着痴傻又是老姑娘的她要嫁给一个跟自个爹一样老的老头子

不对,刚刚她可是听到了立年。

若那男人没到立年,那还算年轻的,柳烟华皱了皱眉,然后又呆愣地看着铜境上的自己。脑子回响着的是同一句话。

她要嫁人了

柳烟华很想大笑几声。

想她从小就受到国家训练,为国家买命,在二十七年华之时,突然给她一场意外的婚礼,这算不算是值得好笑的事

“也不管你们俩愿不愿去,侧妃娘娘决定的事,可还没有更改得了的。别忘了这后府中谁说了作数,哼,就你们两,也想跟着我们斗。”两方对峙了起来,完全将柳烟华当成是隐形人。

“水兰,别以为你们去了侧妃那里就好受,侧妃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等着吃苦头吧……”春柔突然恨声道,一个言语不和,愤了一句后就转身回到柳烟华身边。

那原是柳烟华贴身侍婢的水兰见状,也哼哼了两声,看了两眼仍呆呆而坐的柳烟华,见她没有清醒的意思,眉目间多了丝怨气。

“伺候这傻子数年了,谁还敢再往下受气”水兰愤然道了一句,整个新房静了静。

在场的都知道,做柳烟华的贴身丫鬟有多么的辛苦,水兰和水仙也是大丫鬟出身,若非求着侧妃,王爷那边怕是不能松口。

王爷这些年虽对这个傻嫡女冷淡,但偶尔也会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在,柳烟华虽然傻了,终究还是柳府的大小姐,唯一的嫡出小姐。

“行了,现在可不是闹腾的时候,水兰,最后一天,我们也该尽尽心。大小姐虽然这些年闹腾得累人,但终是我们伺候多年的主子。怎么说都有些感情,不能因主子痴傻便冷了这份主仆情大小姐清醒的时候,对我们也是极好大家也别忘。如今我们能做的就是将大小姐打扮得美美,做个美丽新娘子”水仙拿木梳,柔如水的手已经来到柳烟华如暴的秀发上,认真且仔细地梳到底

照理来说,这样的礼是由亲人或是姐妹来做的,可是,这个叫水仙的丫鬟却怜悯柳烟华无人问津,才接手这活儿。

王爷虽做了表面功夫,但终究是不忍心来看女儿这个样子。如今大小姐傻傻呆呆地坐在这里还好,若是发起疯来,怕是连轿子都上不了。

王爷也是怕看到这样的女儿揪心,加上嫁的人又是这么一个病痨子,是没希望的。

叶溟的病越发的重了,早几个月前还能出门,如今连门都不能出了,可见离死期是不远了。

柳王府是什么身份,本来像柳烟华这样的嫡长女根本就不必受这样的委屈,可是偏偏她又是一个傻子。

前边因与三皇子有婚约,大家都以为柳烟华会成为皇子妃。不想及笄之礼都快过一年了,就出现在这样的变故。

就算三皇子带兵出征两年,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将婚给退了啊虽然是柳王府先提出的退婚,早先三皇子还紧巴巴着不放,时值今日却是为何突然松手了

这一点愣是让人想不通。

丞相求娶,加之圣旨一道下来,柳王府敢说一个傻嫡女配不上堂堂丞相吗

柳烟华浑浑噩噩地被人盖了红盖头,然后提着一身重,随着砰砰啪啪炮竹响,和众人的恭喜声中被人送上了花轿。

今天的痴傻嫡女格外安静,大伙儿虽然有些诧异,却也收了嘴,看着好戏。

柳王爷脸色有些阴沉,面皮全都是勉强的干笑。

身侧有笑靥如花般的林侧妃,大红吉服枷身,笑眯眯地看着柳烟华蹲下来身子上花轿的动作,那双狐媚眼都快眯成了一条线。

就在婚礼进行得顺顺利利的同时,一只手飞快地扣住柳烟华的手腕。

紧接着,周边原本喜气洋洋的声音渐静下来。

002迎亲

柳烟华进轿的身子被来人轻轻一扯,也许是因对方是男性原因,力道虽轻,却仍是将柳烟华拉得个猝不及防,身子略倾前。

接着被另一只抵住前倾的身子,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充鼻而来,柳烟华微愣间,喉头处就不自觉地颤声低喊:“骅宇”

隔着红盖头,柳烟倾极细小的声音传来,仍让周边的人听得清。

“既然要娶,为什么那个人不亲自来迎娶,而是直接将你送过去。当柳王府的嫡女是什么,还是他们都欺负你痴傻将你草率嫁了过去父王,你怎么能忍心,怎么能。”

少年语气里全都是满腔愤怒喷薄,连同扣住柳烟华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当着众,昂着头颅,愤怒的质问身为父王的柳王爷。

若非是有众多贵客,柳王爷看着这个不孝儿子横冲出来,不问事由,就当众指着鼻子质问。

老子被儿子当众质问,又是堂堂王爷。

脸面刹时间丢了个尽,柳王爷脸色赫然大变,“胡闹什么,不肖子,还不赶快将他绑下去。”

因贵客过多,柳王爷也不好对这个令人头疼的儿子过多训斥,如今只能先将他快速拉离现场,好让这场本就丢脸的婚礼进行下去。

柳王爷喝声一出,从人群后边马上冲出两名护卫,作势就要上前去拉少年。

“让开”少年横瞪一眼,愤然不已。

冲上来的两名护卫相看一眼,又转身看向早已经脸色骤变的柳王爷,气氛刹时有些紧张。

身边议论慢起,还有人看好戏的。

柳王府一众妾室儿女都站在柳王爷身侧,纯着看好戏地看着这一幕,一有机会就该添上一把油。

“世子,您还是先下去吧,等大小姐她……”其中一个护卫平常时与柳骅宇算是有几分亲近,又见这姐俩有些可怜,虽然有身份,但也没少被欺负。

“等什么等,今日那人若不来,休想将大姐娶进门。”柳骅宇喝止护卫一时的好心劝说。

站在柳王爷身侧的侧妃一眼嫌恶地扫过满脸愤然的柳骅宇,凉凉开口:“骅宇,今日是你大姐姐的大喜日子,叶丞相缠病在身,直接将花轿抬过府也是没法的事,你莫在此与病人置气,没得的让满堂贵客看柳府的笑话。”

这话说得尖里尖气,一提到柳府的脸面,柳王爷一时挂不住,脸色更差几分。不用回头去看,光听那人群中散发出来的嘲讽笑声就知道,这一场可笑的婚礼已经变本加厉。

本来大伙儿都忍住不言不语,只当柳府真的是嫁女儿。

谁都知道柳府痴傻嫡女是个没人要的,三皇子出征在外,怕也是为了躲这个痴傻。如今又被惊才艳艳叶丞相下聘求娶,若不是那一身痨病,怕是这京城里的姑娘都巴着进府,但如今不同了,听说那年轻丞相快要死了。

如今正躺在榻上,连吃个饭都睁不开眼,只剩下半口气。

而柳烟华嫁过去,就跟守活寡没分别,所以,柳烟华是个笑话,连带着的,柳府也跟着被笑话。

都道柳王府的女儿是不是都老得嫁不出,便寻了一个快死的人填个空缺。

正因为这样,柳王爷从自愿向三皇子请退婚后又被叶溟后一步求娶烟华,那张脸就没有好看过,阴阴郁郁,这些天谁都没敢去触霉头。

正是将女儿顺利嫁出去时,这个不肖子又跑出来捣乱,几欲是气得吐出,脸黑如锅底。

“少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他病了就活该让大姐受委屈活该大姐只有一顶花轿,什么也没有既然病重,做什么多此一举将姐姐娶过门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不是让姐姐过去守这活寡”柳骅宇冷漠狠狠瞪向侧妃那一袭比他姐姐身上还要艳几分的大红吉服,少年脸上厉色一闪。

本来这事都是摆着的,谁都知道柳烟华嫁过去就是守活寡的命,但至始至终无人敢像他这般大声说出明面上来。

没得又惹着了柳王府和丞相府,而今柳骅宇当着面打自家柳府的脸面,这不是摆明着在告诉所有人,柳王府还怕了他丞相府,求婚不敢拒,惧怕丞相府。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大婚之日,触什么霉头,还不快下去。”柳王爷气恼大喝,当着众宾客,柳王爷就算是有再大的怒火也生生压在脑腔不得发,没得白让外人看了笑话。

女儿半痴傻无人敢娶对柳王府来说本就一件耻辱之事,这个混账小子在这里将笑话当众翻出来,不是打他的脸是什么

“我不走。他想娶姐姐,就算病得爬不起来,用抬的也给我抬过来迎亲,否则一切免谈。”少年倔强拦在柳烟华面前,面对着众人笑脸,咬唇愤出一句。

丞相府是娶妻,不是娶妾,就这么将人匆匆抬进府去,虽然多了点像样的宾客,但终是委屈了柳烟华一个堂堂柳家大小姐,更重要的是,还是一个嫡女。

“混账东西,你纯心要气死父王才甘心是吧,还不快将世子拉下去。”柳王爷怒得吹胡子瞪眼,盛满怒意的眼直瞪瞪地看着柳骅宇。

侧妃身子一软,身子微微倾挨了过去,急忙伸出柔夷替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柳王爷顺气,声音也比平常时放柔了几分,“王爷莫气,世子也是年纪尚小,不懂事,难逸会做出如此放肆举止。今日是烟华的大喜日,应当高高兴兴,王爷也莫让旁人看了笑话。”最后一句特意加了重,减了音。

果然,柳王爷听到最后边一句,脸色缓了不少,知道今日不能让外人再多看笑话,这以后让他柳王府还如何做人。

两个护卫不够,柳王爷怒火上冲,后头知道事不对劲时又冲上来两个护卫,硬生生来到柳骅宇的面前,抬手就要将他压下去。

一直被柳骅宇扣住手腕的柳烟华听着盖头外边的动静,又听到四个护卫直冲着护着她的柳骅宇奔来。

正想着要甩开柳骅宇,似乎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府门延向外的拐弯路口匆匆跑来一人。

一面跑一面大喊着,似乎是被惊着了:“王爷,王爷……是是迎亲队伍来了”

小厮跑到人前,大喘着气儿,急急说完一句。

“什么”柳王爷似乎被惊怔了一下,不光是他,所有人都惊掉了一地下巴

本来迎亲的事在成亲之时是常理之事,可是到了这个病得爬不起来的丞相面前,就觉得稀奇了

扣住柳烟华像护小鸡一样护着她的柳骅宇,也被这突然而来消息给弄得一愣。

因为事先有商量过,连夫人说叶溟如今病重,连躺在床上数日,食盐不进半粒,无法起身迎亲。

所以迎亲一事就免过了,直接将人抬进府就算了事了。

可如今却有迎亲队伍出现,也难怪柳王爷等知情人大愕。

003入府

八抬大轿,锣鼓喧天,烟花齐放,一片贺喜声中,迎亲的队伍热热闹闹地从路的那头冒出来,迎着众人的面,直至而来。

新郎却不是坐着马匹而来,而是由另一个篓空的似单架的红架而来,大红衣如血拖曳而来,大红队形直拉到了十里有余。

大伙儿都被这样阵仗给吓着了,都有些缓不过神来。

“咳咳……”低闷声从纱帘那边传来,这一咳,锣鼓声嘎然而止,众人回神。

柳王爷脸色有些扭曲地上前,“贤婿,你身子不好,这迎亲一事本王也与连夫人商量好,你就不必亲自走一趟。”

面对这个病殃殃的年轻丞相,柳王爷总觉得有些怪异又有些惧意。

挡风的纱帘后又传来半死不活的咳嗽声,随着来的人中有叶溟的心腹,急色地安抚着咳得快没命的人。

众人听着他的咳,不由心惊,这再咳下去,指不定连那一口气都没了。

“烟华既为我妻,必给予最好。”声音虚弱且低沉,之后又是一阵令人心惊肉跳的咳声。

听着听着,众人都跟着纠心,都担心着这个人会不会咳着咳着就没命了

柳骅宇本来就是要为难那个病鬼,没想到会得来这样的结果,又见他真的病得鬼模鬼样,心里边也有些过意不过。

躺在床上快一年多的年轻丞相在大婚之日出来已经实属不易了,柳王府再如何过分也不能落人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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