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秦子

第 45章(1 / 2)

内,放眼望去,目所能及的几乎全是红色的,只有天花铺著浅棕色的木材料,泛著古木独有的光泽。

外观上那麽张扬,内置的装潢却沈稳得像个历经沧桑的老人,纹丝不动,不露分毫的浮躁。陆建辉微微讶异,他沿著红色的地毯走向前,经过了红色的沙发座椅,红色的酒架,红色的钢琴,在穿过了用红色书架圈住的阅读区,来到正中央的一个大吧台。玻璃制的吧台直旋上了天花板,酒红的灯管从玻璃往外透出来。

唐小棠一身黑衣地站在吧台内,正在调酒。许廷章抓起了台面上的抹布朝他扔过去:“别浪费酒了,就你那技术,还是省省吧。”唐小棠一记探手接了抹布,在手上转了两圈,又给他扔了回来,反驳道:“我这是好学,你懂不懂?我顽强不屈,越挫越勇。”他把银制的调酒器放下,望向了陆建辉,笑嘻嘻地说:“嗨,陆大哥,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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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建辉把许竟托上了高脚椅,帮他解下了书包,听见了唐小棠的问话,有点儿猝不及防的,“嗯,我很好,谢谢。”他低低地应道,室内没有开窗,闷热的很,便给许竟脱下了薄外套。

唐小棠见他对孩子满含关爱的举止,两只眼睛都笑成了细缝了,本来是可爱极了的面容,忽然有几分二流子的样式,“啧啧啧,多好呀,不是自己亲生的,都能这麽疼爱。”他说,怡然自得地用手托起了下巴,话中却另有所指,不像是单纯在说陆建辉,“我早也说过了,男的有什麽所谓?我就不管什麽男人女人,能持家的就是好人,能心疼老公孩子的就是好的。”

“唐先生,注意一下言辞好吗?”陆建辉即刻皱住了眉头,不愿许竟听到这些不该听的,可许竟把精致的小脸一抬,不无鄙视地看住了唐小棠,以他仍带了稚气声嗓,严肃地纠正道:“你说错了,我和我舅舅是亲戚,他是我的亲娘舅,所以在血缘关系上,他跟我比和我爸亲近的多了,他疼爱我不是因为我爸的原因,但他会和我爸,是因为有我的关系。”

这厢的许廷章就不乐意了,他想要呵斥儿子,又发现说不上哪里不满,这话实际上并没有错。他冷哼了一声,坐在陆建辉的身边,顺手拿起桌上的酒瓶子,不看犹可,只是不经意的一看,上面的牌子赫然标记著的年份登时令他无名火起,“唐小棠,你真是欠揍,这麽好的货色,你拿来练习调酒?这整瓶都没了?”他不死心地抓起空荡荡的酒瓶子来摇晃,那酒是一滴都不剩了,他更加心疼,怒道:“败家子,这酒记进你自己的账上,我要从你的分红里面扣!长长记性,以後别乱动我的珍藏!”他把酒留在恶魔牙,是为了招待某些对自己很有用处的贵客,可不是给人糟蹋的。

许廷章素来爱酒,在酒的问题上是半点都不含糊的,唐小棠受不了地翻了一个白眼,敷衍著应道:“行了行了,扣就扣嘛,什麽大不了的。”说完,他往旁边挪了两步,一边用白布擦拭著酒杯,一面兴致勃勃地盯住了陆建辉和许竟,问道:“小竟,你来说说,你是很喜欢你舅舅吧?跟你舅在一块儿,是不是特舒服?是不是和你妈妈一样儿?”

许竟高高地仰著脖子,年纪虽小,那股子目中无人的神态偏学了有好几分,就似许廷章的缩影,他反问道:“我为什麽要告诉你呢?还有,你真是笨,我妈是女的,我舅是男的,他们能一样吗?”陆建辉觉得唐小棠的问话太唐突,但也不喜欢许竟这种太嚣张的态度,便轻声斥道:“小竟,和大人说话要礼貌一点。”可是,许竟黑溜溜的眼睛瞪住了唐小棠,他满口不服气,说:“我同他礼貌什麽?你问问他,我还小的时候,他和那个姓任的是怎麽玩我的?他敢不敢说?”

此言一出,许廷章仿佛是被电给触著了,立刻惊诧地望向了唐小棠:“他妈的,这什麽时候的事?”他脸色阴森森地沈了下去,本要放下的酒瓶子又握在手心里了,“唐小棠,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别是对我儿子干过什麽吧?”唐小棠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他往後退开了一点,警惕地说:“许廷章你握著凶器想干什麽?放下,放下!我不是变态!”等到许廷章的手从桌上收回来,他才松了口气,转头怒视著许竟:“你这小屁孩怎麽说话的?我们对你做什麽事了?不就抢了你的玩具麽,不就说你是洋娃娃麽,不就拎著你逼你叫人麽,除此之外,还有什麽?”许竟坚决不承认只有这些,他一根小指头直戳向了唐小棠,控诉道:“你们两个抓著我,把我往天上抛!”

“笑话,我能把你抛天上去?天花板差不多,再说那不是逗你玩儿的吗?你怎麽不说你先拿水泼了我?那水还是热的咧。”唐小棠委屈死了,许竟这小孩像足了他爸,嘴巴利的跟刀子一样,那时候把他和任子耀的鼻子都气歪了,他们也没敢怎麽了他,许廷章就这麽个宝贝儿子。许竟仰著下巴哼了他几声,半点也没自我检讨,相反不屑地说:“那也是你们先惹的我,等我爸就等我爸吧,跟我勾搭什麽?谁乐意跟你们勾搭,动不动就提我妈……我叫了你们别跟我说话的!”两人言语来去地打嘴架,吵了半天没实质性内容,陆建辉很留心每一句,直到他听出了事情并不严重,方才狂跳的心稍稍安稳了。他存了心思,准备回家再好好盘问许竟。

许廷章走进了吧台内,他从上方悬吊式的酒架取下了两个玻璃杯,倒了两杯鲜橙汁,插上了吸管,一杯给了许竟,一杯给了陆建辉。唐小棠厌烦地挥了挥手,懒得去和许竟争了,他接著擦拭酒杯,问著许廷章:“你最近的日子过得滋润麽?”许廷章在他身边坐定,拿了两个高脚酒杯,漫不经心地说:“没怎样,琐琐碎碎的,只是有些烦。”他往杯里斟了半杯酒精浓度很低的水果酒,推了一杯给唐小棠,“你那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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