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桃花盛开

第 75章(1 / 2)

小头一听范冬花那亲切的话语,再看看范冬花那笑的神色,就把高梁奶的一切行踪都说了出来,他这样说:“高梁奶一个老大人了,老笨,还爱每天早上鬼抽筋,还老看那驴配马,除了洗涮衣服,什么都不会干,裤子还老湿老湿。”

范冬花眼一亮,向他竖起大拇指,表扬他说:“厉害!厉害!什么都瞒不过小头的眼睛,让小头你说的准准的,高梁奶就是那么的一个人。”

小头听了她神乎其神的表扬和奖励,欢天喜地说:“有了!”说完,他嘴里吃着糖就转身又出了院子。

小头候在西院的门口,不觉过了午睡时间。他眼巴巴地看着那子冬和媳妇上地去了,子玉和媳妇也上地去了,不一会儿,子春也上地去了。整个西院里,只剩下那两对老爷爷和两对老奶奶。

两位老爷爷还在睡着,那两位老奶奶却早醒了。

一会儿,瞌细奶出来了,看着小头说:“小头,你怎么这几天老在这儿?你不怕寻你吗?”

小头说:“他们都知道我在奶奶这儿,所以他们不过来。”

一会儿,高梁奶也出来了,她返身收了那晾在外面的裤子,问正在门口的瞌细奶:“瞌细,你和谁说话呢?”

瞌细奶说:“我能和谁说呢?还不是那个小头?”

高梁奶说:“这个龟孙子,不累啊?我们才睡着起来,他倒来了!”说着,往厕所里走,一只手还紧紧攥着裤腰带。

她才醒来,肚子里憋着一泡尿……

那小头看到高梁奶要过来,他看着大街上有人骑车过来了,就声嘶力竭喊:“骑车的,磨屁股,扭来扭去卖丫子。骑车的,磨屁股,扭来扭去卖丫子。”

这么连着说了两声,那高梁奶使劲憋着肚子里的尿,她的那脸便涨成紫色,可她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她又急急忙忙向厕所的方向奔来。

小头看那骑车的过去,他抬起头又对哪些过往的行人说:“南来的,北往的,撒开脚丫挣钱的,一个一个财迷的……”又连连念了几声。

那高梁奶肚子里憋得实在受不住了,一听小头那顺口溜就想笑,但是她尽量忍着,忍着,但一丝恼羞成怒的样子还是从脸上泄露出来,他远远地朝小头啐一口,笑着骂他说:“你这个惹是生非的龟仔……”

话没骂完,她又唿哧一声,掩不住哈哈大笑了:“这个龟孙子,嘿嘿!这个龟……孙子。”

她肩胛抖着一团,笑得不能自抑,笑得东倒西歪,那裤子,又从屁股后面一个劲儿湿下去。

高梁奶又尿裤子了!

你瞧这个小头,把高梁奶不该来的东西又引来了。

那瞌细奶看妯娌这样,知道高梁奶又尿裤子了,看看那小头,又看看高梁奶,掩着那不瞌细的五官也嘿嘿笑上了。

等妯娌娌两个笑够了,那高梁奶也尿完了。

高梁奶从厨房拿了一根竹竿出来,边走边气恨恨地骂:“你这个龟孙子,你这个小王八,你走不走?整天磨蹭在我们西院里,我们也不欠你的债,就要整天这样,走走走!滚滚滚!”

高梁奶确实急了,她挥着竹竿朝着小头指着,等她扭着小脚走近那小头,小头却身轻如猴乖巧地躲开了。

小头看高梁奶拿着竹棍向他扭扭捏捏走来,一阵小跑急窜而去,一边做着鬼脸,一边双手故意做着祈祷状,说:“奶啊,奶啊,你可不要打我啊,我没骂你啊!瞌细奶在一边儿,你去问她好了,我真的没骂你。”

正这么说着,却听门前有车驶过,那小头伶俐地躲开那车,闪开身,却在门前狼虫虎豹般叫:“开车的,黑黑鸦鸦,开车的,黑黑鸦鸦!”

第174节

他这么再嚷,那高梁奶和瞌细奶便笑得喘不过气来。这回,眼泪横流得不仅是高粱奶一个人,又填了一个瞌细奶。

瞌细奶跟着高梁奶笑着笑着,咳嗽一声,她的肚子里也管不住那进出的事了。

她跟着高梁奶快快地跑进了那茅厕。

然而,汽车带着呜呜拉拉的声音远去了,小头的声音却还断不了,兀自站在哪儿又跳又说,高兴得了不得。

“开车的,黑黑鸦鸦,开车重的,黑黑鸦鸦!”

他这么说着,叫着,大街上还是寂寂的没有一个人影儿,小头叫够了嚷够了终于闹腾着没有了精神,只好百无聊赖地返回大槐树下,慢慢在旁边的石桌上坐了。

他才坐下,那个江惠如就出来了,刚才,她好象听到他说顺口溜骂人,又看他无所事事的样子,就好奇地问他:“小头,你是不是又编着顺口溜骂人了?”

小头看着她,哼了一声,说:“我编顺口溜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要管我么?那我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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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嘿,不高兴了?发脾气了?”她看着他悻悻的样子说。

“真没意思。”小头说。

江惠如看他好象有心思的样子,就又问他:“有不高兴的事儿了?”

小头不吭声儿,后来又说:“那个高梁奶,我也没骂她,我只是在她家院子门口,就那么随随便便说了几句顺口溜,她就拿那竹棍子跑出来,要打我。”

江惠如想想说:“高梁奶啊,一定是嫌你在她家门口那样大声嚷嚷着不好。”

“为什么呢?”小头抬起头问她。

江惠如拍拍他的头,说:“你问我,让我问谁去啊?”

小头大人似的叹口气,说:“可能我惹高梁奶烦了,她要那样撵我。”

江惠如看着小头的滑稽样笑了,说:“那你就不要去哪儿玩了吧?省得高梁奶再撵你。”

小头看看江惠如,却是一脸的倔强,他说:“她撵我,我还不让她满意,我非得给她编个顺口溜不可!”

“小头,你一个小孩子家,不可。”她劝他。他却别转头不理她。

他不吭声了,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手里的竹棍,自个儿玩着,玩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神情似乎又渐渐变得与昔日一样了。

不一会儿,他又活泼起来,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如意,他又玩起那骑马的游戏,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了。

那高梁奶从厕所里出来又气又好笑,站在西院门口说:“今天倒霉,又该换裤子了——这个该死的小头!”

说着,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儿慢慢踱回屋去换裤子去了。

高梁奶和瞌细奶换好裤子,边洗那尿裤子边在院子里拉呱。

高梁奶问:“瞌细啊,我记着你可没有毛病,你这管不住那事儿的病,是啥时有的?”

瞌细奶知道高梁奶没什么心肝,老忘事,就说:“你怎么忘了?我平时是没事,但不要憋得太久,还不要咳嗽和笑。”

高梁奶说:“我就不行。有点就憋不住,一笑就那样,一咳嗽也那样,上了火也是那样。”

两个嘀嘀咕咕说着,一会儿就把刚才尿湿的裤子又晾在院子里的绳子上。

老梁奶洗涮完毕搓搓手,把墙壁上的一串红辣椒拿下来,递给瞌细奶,说:“瞌细,给你!做饭有个调口味的。”

瞌细奶推辞说:“我不要,我吃了那辣椒上火。”

“你看你,你不吃,那二爷也不吃?那子玉小夫妻两个也不吃?”

瞌细奶说:“说得也是。”于是慢慢接了那高梁奶手中的一串红辣椒。

两人正说话磨蹭的当儿,那小头却象幽灵似的不知不觉又杀回来了。他诡谲地站在门口,对院子里的两位老奶说:“奶啊,我新编了一个顺口溜,你们听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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