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是自然。”
贾羽燕又想起了之前端进来的茶，说道，“殿下在外那么久，喝点茶润润嗓子。”
凌霄伸手接过茶，正放在嘴边之时，闻到了茶香，眼神微微一凛，又抬起头笑着问道，“这是什么茶？味道这么香？”
贾羽燕正神情紧张的看着凌霄，他冷不丁的抬头着实吓了一跳，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民女手中也没有什么好茶，只是这茶是父亲贩茶之时无意中收购到的，说是千金难求。民女想，殿下必会喜欢。”
凌霄点了点头，又道，“你为何认为我必会喜欢？”
贾羽燕神色慢慢恢复了正常，“殿下的外衣大都是花纹简单，连同家具摆设也不喜花哨。此茶浓而不郁，一定合殿下口味！”
凌霄笑，“难得你如此心细。ww”
说完，不作他想，端茶往嘴里送了过去。正到嘴边之时，贾羽燕惊呼一声，凌霄动作停在那一刻。
“怎么了？如此大惊小怪？”
“殿下，民女忘了，此茶兑着云雾更为绝品，殿下不想一试？”
凌霄一笑，“罢了，既然此茶已然是绝品，何必再画蛇添足。”说完后，抬头撇了贾羽燕一眼说道，“人，要学会知足！”
贾羽燕上前接过凌霄的杯子，说道，“人是要学会知足，可是此茶难得，若不一试，也太可惜了。”
凌霄摆了摆手，“不妨！”
说完，打算接过贾羽燕的杯子。却在此时，贾羽燕手一松，杯子掉了下去，茶水撒了一地，也泼了凌霄一身。
贾羽燕一惊，跪下赔罪，“民女该死，竟然不小心把茶打翻了。”
又小心翼翼的看了凌霄一眼，轻声问道，“殿下不会嫌弃民女笨手笨脚吧？”
凌霄叹了一口气，“怎么会？这茶再难得，如何比得过你？只是可惜罢了！”
贾羽燕拉住凌霄，娇声说道，“若是殿下喜欢，我再去沏一壶。”
凌霄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茶一样，只是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了。”
贾羽燕看了看凌霄湿了的衣袖，说道，“民女伺候殿下更衣。”
凌霄嘴角一弯，将贾羽燕拦在怀中，邪邪的笑，“好。本殿下等着你给我更衣。”
一个时辰之后，于安走到门外，轻轻叩了三下。
凌霄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何事？”
于安没有进门，在门外恭敬的答道，“殿下，该收拾收拾参加家宴了！”
屋内，凌霄说道，“好。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又对偎在怀里的贾羽燕说道，“你想见父皇吗？”
贾羽燕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凌霄笑了笑，用嘴巴在额头上轻轻一点，说道，“今晚跟我一起过去。”
不多时，收拾完毕后，凌霄带着贾羽燕走了出来。
于安看到凌霄的架势，迟疑了一会，上前提醒道，“殿下，这怕是不合规矩吧。”
凌霄温柔的看着贾羽燕，丝毫没在意于安的话语，心不在焉的回道，“如何不合规矩？”
“殿下，今晚是家宴。”
凌霄点了点头，“家宴带两个人是不合规矩。于安你留下吧，今晚羽燕陪我就可以。”
说完，留下欲言又止的于安，往乾清宫走去。
到了乾清宫，人都差不多到齐了。由于是家宴，人也不多，妃子也就是李妃、如嫔和刘嫔。皇子这边是凌云、凌溯凌冽兄弟，还有凌轩、凌尧，剩下的就是不太出风头的三皇子凌源了。
凌尧看到他，赶紧将他拉到身边，看了看一直伺候在身边的贾羽燕，向凌霄挤了挤眉毛，说道，“早就听闻八弟得个江南美人，如此就急不可耐的向我们这些做哥哥的炫耀了？”
凌霄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贾羽燕，目光温柔的都快滴出水来，说道，“我带羽燕过来，主要是为她父亲的事。她的父亲之死有所蹊跷，当初我与她相识，也是因为她为父报仇心切。”
在旁的凌云听了凌霄的话，皱了皱眉毛，没有说话。
家宴开始后，贾羽燕毫不娇作，于安没来，她自然充当了侍婢的角色。凌霄微眯着眼，细细的打量着为他忙前忙后的贾羽燕，眼睛之中毫不掩饰的是欣赏。
贾羽燕被他看的耳朵直发红，在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娇羞的瞪了一眼，凌霄哈哈一笑。
此次家宴与往常一样，凌霄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若无意外，凌泽渊也不会注意到他，他也乐得自在，安心享用着美食。就这样延续到了家宴的尾声。
贾羽燕端过一个小碗，轻声在凌霄耳边说道，“殿下，尝一尝这个桂圆羹，色泽香味特别美味，殿下一定喜欢。”
凌霄撇了一眼，摇了摇头，“我不吃甜食。”
贾羽燕笑，“这个桂圆羹不甜，殿下尝尝就是。”
凌霄拗不过贾羽燕，漫不经心的接过小碗，手没接稳，一下子打到衣服上。
这边饭碗掉落的时候惊动了坐在家宴最上侧的凌泽渊，他顺着很多人的目光一起看了过来。
贾羽燕急忙跪下，“民女不是故意的。民女这就为殿下收拾干净。”
说完，慌忙的拿出一方手帕，在凌霄的身上擦拭了起来。
这块手帕的材质是上好的云锦制成，上面绣着的木槿花栩栩如生，花下绣了一个安字更让大厅中所有的人倒吸了一口气。
这分明是安妃的手帕！凌霄眯起了眼睛，黑衣人交给自己的手帕何时到了她的手中？看来自己是被将了一军啊！
第二十五章 解围
（凌霄神色未变，心思却飞快的转动着，这个贾羽燕虽是凌云他们的卧底，但是对自己的心思不可能作假。凌霄在后宫打磨多年，识人的自信还是有的。只是，这块方帕，贾羽燕到底懂了多久？若是知晓其中的利害的话，她就太深不可测了。
此时，大厅安静的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如嫔轻笑出声，先打破了这个平静。
“八殿下的侍女娇俏可人，难怪老八如此宠她，连上好的云锦都舍得赏她。”
凌霄的第一反应就是火上浇油。原本可以推脱自己也不清楚此方手帕的来历，是贾羽燕自己从家中带来的，如此给如嫔这么一说，再推脱，所有人都认为只是凌霄狡辩的借口。难得凌泽渊已经不记挂往事，如此一来，自己被冷落倒是轻的，若是处理不好，怕是····
“放肆！哪里来的宫女毛手毛脚！还不来人把她拖出去杖毙！”凌尧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发现气氛诡异非凡，大家的视线全在这个手帕上，就知情况不妙，随即大声喝道。
凌溯冷哼道，“六哥如此心急，难不成这个宫女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
凌冽假声呵斥了凌溯一番，“六弟八弟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七弟怎能如此怀疑六弟？”
说完，转身对着凌尧说道，“六弟八弟行的端做得正，这个侍婢也只是殿前失仪而已，别吓着人家小姑娘。再来，这位宫女看起来眼生，臣弟听闻八弟观光途中收留了一名女子，想来就是这位姑娘了。”
凌霄含着笑，听完凌冽的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凌冽又说，“只是，皇弟带她参加宴会，有所不妥吧？再说····”
凌冽瞥了眼贾羽燕手中的手帕说道，“这方手帕看规制像是妃子所持····”
凌泽渊打断了凌冽的话，问道，“这手帕是从哪来的？”
凌霄起身，鞠了一礼，刚要开口。
凌泽渊摆了摆手，指了指贾羽燕道，“我在问她！”
贾羽燕有些吃惊当下的变故，见到皇上亲指她回道，就出列行了一礼，恭敬的回道，“回皇上，此手帕是奴婢从殿下的卧室拿到的。”
凌霄心中冷笑，她倒是聪明的紧，往前自称民女，在凌泽渊面前倒学会叫了奴婢，这不是明摆着说是他身边的人么。
凌霄大跨一步，走向前，不卑不亢的回道，“回皇上，此手帕确是儿臣所有，但是如何到贾姑娘的手上，儿臣就不得而知了。”
这话连凌云也不得不赞一句聪明。事已至此，推脱是不可能了，凌霄索性大大方方承认了它。但是，安妃如此敏感的身份，如此敏感的物件，凌霄无论如何不会在人前展示的，这个贾羽燕是如何得知？凌霄告诉皇上，手帕是他的，但是贾羽燕拿走，他是不知情的。
再来，对贾羽燕的称呼是贾姑娘，虽是坐实了凌冽的话，也不动声色的告诉了皇上，我跟这个贾姑娘没那么熟！由此，这位贾姑娘的证词也不可信了。至于这个贾姑娘是谁派来的，看看大殿上谁最心急的就是。
自己落入了泥坑，也要溅别人一身泥，漂亮！
凌泽渊听了凌霄的话，脸色变了一变。
凌霄暗中观察着凌泽渊的脸色，又道，“此手帕是儿臣幼年之时所有的。后来，儿臣入住萧母后的宫，打算将此手帕丢了之时，萧母后命人捡了回来，还告诫儿臣，此手帕可作怀恋，也可做缅怀。”
怀恋什么？当然是怀恋安妃。缅怀什么，自然是缅怀陈皇后。
凌霄是说，怀恋未犯错的安妃；缅怀被毒害的陈皇后。
凌霄是说，这个手帕，儿臣我也不想留着。可是呢，萧皇后她不让，让自己留下来，记住不许犯错，也顺带着缅怀一下陈皇后。
这一番话，让凌泽渊舒心不少，也开始对自己忽视的儿子另眼相看起来。没想到，那个女人的儿子如今已经长这么大了，在这种情况之下，竟然还能从容不迫的对自己解释。若是换成凌溯他们，还不一定做的有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