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训练计划

少将与花魁(一)(1 / 2)

楼下,笙箫声起,人声沸鼎。客人们手里虽搂着姿色艳丽的小倌,此刻却心不在焉。瞪直了眼,贪婪地望向阁楼上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

花魁在房内不紧不慢地抚平衣褶,神色淡然,看不出悲喜。倒是身旁的小童忍不住问道,“公子……难道不紧张吗?我方才往外头看了看,来的人可多哩,张大人还有那新晋的探花郎也……” “下去吧,我有点累了。”花魁蹙眉轻声打断了小童的话,也不想再理会底下的喧闹,阖上眼扶额小憩。

小童见花魁脸色苍白,眉眼染着淡淡愁色,也噤了声。暗自感慨公子命途多舛,徒生一副冰肌玉容的好相貌,终究免不得在这花楼里沦为男人们的玩物。落花成泥,命不由己。

不多会儿,老鸨喜滋滋地上房请花魁下楼,双手拢在袖子里摸着新得的银两,嘴角咧到耳后根,舔着干枯的唇啧啧作响。见着花魁,老鸨眼里闪着精光,嘿嘿几声假意奉承了几句,可花魁还是那副表情,碰了壁后撇着嘴阴阳怪气地敲打花魁要伺候好客人。

话语荤淫粗俗,花魁想要辩驳又不愿与那妇人纠缠,压抑的情绪堵在喉间,惹得他捂着心口咳了三两声,差点背过气儿去。美人明眸含着水汽,因着被气羞了脸,怏怏病容上飞起两团轻薄的红云。老鸨见状担心摇钱树倒下,今儿底下的大人物们怕是得罪不起,便不敢再言语,只用眼色暗示服侍的小童扶着美人下楼。

……

少将被一群纨绔拉着进了花楼,刚到门口就被满室浓厚的熏香呛得打了趔趄。那几位公子对视一眼,捂着嘴轻轻笑出声,眼里尽是不屑。少将是骠骑将军之子,年纪轻轻便随着父亲在国境练兵打仗,前些日子一家才被圣上召回京城。在他们眼里这人不过是个吃着西北风沙的土包子,公子哥儿们早就被这软玉温香的花楼里惯坏了,若不是皇上对这父子青眼有加,他们也不想赶着趟儿上前巴结。

其中一人见少将的眉毛拧得快要滴出水,才反应过来,忙赔笑着替他解围:“你们别干愣着呀,少将不过是一时没适应这场面。莫急莫急,听我跟你讲,里头都是些好玩东西,小曲儿也是京城最妙的。少将不妨进去一试,当是尝口鲜的?” 剩下几位浪荡成性的少爷也跟着和了几声,一群人嘻嘻哈哈簇着男人进了花楼。

迎客的伙计眼尖,一眼瞧出被围着的、衣着低调的男子才是正主,招手示意几个模样可口的小倌上前伺候。小倌们也是人精儿,见少将相貌堂堂,面容沉静又带点威压,断不是个简单人物,欢欢喜喜地扑上去,揽着胳膊娇滴滴地给男人上酒布菜。

突然堂下爆发一阵惊呼,几个公子哥一打听,是这楼里的花魁今夜挂牌拍卖初夜,兴奋地搓着手抻长脖子一窥美人花容。花魁走在几位同时进来的雏儿前头,乍一出场就赢得满堂彩,果然是倾国之色:一身红装衬得肌肤赛雪,眉眼明丽不沾尘俗,面色冷淡神情微倦,眼睑下的一点朱砂痣却添上万般风情。美人体态清瘦,娴静如姣花照月,行步似弱柳扶风。

台下的达官贵客一时忘了身份,或惊叹,或迷恋,或淫猥的视线打量着花魁,恨不能将美人每一分情态刻在脑海。叫价声四处起伏,眨眼间已连翻了数倍,老鸨也没见过这架势,又惊又喜敞亮嗓门高声报价。花魁冷眼看着底下狂欢的人群,如同置身事外,不过是一介看客。感受到一道异常灼热的视线,他疑惑地扫了一眼,却瞥见底下的少将正直直地看着他,正是那道视线的主人。花魁微微一愣,又觉得如果〖】..少将在这人群中显得独特,不由多看了两眼,男人目光灼灼,对上他的眼嘴角不明显地上翘,惹得他闪烁着眼低头不敢再与少将对视,面上热度升几分。

最后一次叫价台下已经少了大半人声,客人们无不屏息四周窥探,猜测谁将会是抱得美人的豪主。还有几个富有的商人在较劲抬价,正争持不下之时,一个低沉稳重的男声响起,掷地有声,震住所有客人,以难以想象的天价一锤定音。花魁抬眼怔怔地看着沉默冷静的少将,一直紧紧捏着衣角的手指终于松开,连他也没有觉察到自己在看向那人时轻轻卸下一口气。

……

花魁端坐在床畔,半是紧张半是期待,身上多余的饰物与妆点已经除下,显得脸色更白,和台上的明艳娇妍不同,反多了点玉石一般的温润清透。少将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上楼,推开那扇门,走到花魁跟前。

一双宽厚温热的大手覆上细腻光洁的脸,花魁鲜少被人这般亲昵温柔的对待,不禁瑟缩,弓着身子躲闪,又记起自己的身份,面露一丝哀伤屈辱。纵使有再多不甘不愿,花魁也知道今晚意味着什幺,发白的指尖缓缓剥下身上的红装,露出一片白润的肌肤,胸口微微敞开,隐约可见两点娇小粉艳的茱萸。

“官人……奴儿、让奴儿好生……”花魁抿着唇,苍色的面颊显得更加病弱,他还是无法将那求欢的话语对着不爱的人说出口,太下贱又过于放浪,他艰难地抗拒着这种卑微的身份,又羞于向人道明。少将拨开被咬红的下唇,抚了抚破皮的地方,叹了口气抬起花魁的下颚,直直看着他,认真说道:“你若是不愿可以不说那老鸨教的话,今夜你是我的人,我自不会让你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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